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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正管臨時工的工作時間同時負責監督，李談生終於把總賬磨出來了，三人對了賬以後，就按照新格式記賬，一週算一次總的。

楊風帶了兩批人以後就從第一批裡選出好的，給半天5毛的工資，帶後麵的新學員。

她自己主要就負責質檢和新的設計，抓大放小，兼顧養兔廠。

十二月十四號韓境元打了報告，騎著自行車問楊風要不要約會。

楊風一聽出去約會，什麼事兒都放下不管了，這可是他們在一起以後第二次正式的約會。

帶著小雀躍坐上韓境元的後座，發現這傢夥騎得還挺穩當的。

去縣城美美吃了一頓，騎了兩個多小時車到這邊很有名的藍湖。

冬天湛藍的湖麵上飄散著幾塊薄冰，湖邊堆疊著白石，純淨聖潔，飛鳥掠過，湖水粼粼，日光溫暖，遠處是高山，近處是愛人。

楊風享受著這幾年來最平靜的時刻。

這一刻她無比感激韓境元，放鬆的時候才感覺到了過往的疲憊煩憂，在霞光中一一消散。

從前她也是個自由的靈魂，去登高山看湖泊潛入深海，來到這個時代總有太多畏懼，生怕踏錯一步，在收到老師來信後更是全憑內心自我勸說平衡心情，壓抑自己。

如果冇有走這麼一遭，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壓縮成一顆隨機炸彈。

晚風微涼，韓境元從背後擁住她，兩個人都冇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夕陽離去。

“我們是不是該回了？時間不早了。”楊風吸吸鼻子不捨地說。

韓境元低頭吻了吻她側臉，“多看會兒也冇事。”

夕陽落下去的那一刻，楊風知道該回了，從韓境元胸前直起身子轉過來。

還冇等她張口，韓境元就單膝下跪拿出了一個金環，中間是一朵簡單的玫瑰。

遠處一陣爆響，楊風遠望過去，半個山穀的天空中都升起各色的煙花。

太陽在身後落下，專屬於她的煙花正漫天綻放。

“我有一個請求，楊風女士可以在十八歲的最後一天同意與我共度一生嗎？”

“我的榮幸。”

韓境元認真地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起身緊緊攬住她，吻侵略過來，天地為證，煙花慶賀，兩人交換著氣息，未來將會和彼此交換著時間度過餘生。

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突然的加班，手上莫名的灼傷……

回去的路上楊風好奇的問他怎麼準備的，韓境元半天冇回答，轉移話題，問她結婚需要準備什麼，他現在就準備起來。

楊風沉默了一會兒，“韓境元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的工資呢？”

韓境元背僵住了，車都騎慢了，“我就是上禮拜也請了一天假，跟著鐘建設到縣城上買的煙花，藍湖是之前聽說的，我在附近找到了山上的一個村子，給了二十塊錢，約定好今天天黑時點燃煙花。做得好將來機械廠招人就有機會能進去。”

好傢夥，地形勘察，花錢雇人，威逼利誘，不感動都不行了。

楊風甜甜地說：“明天就把工資拿給我吧。”

回去以後韓境元把自行車留下，說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第二天就把工資單和他身上的錢全拿了過來，楊風也冇在意他那麼多煙花到底花了多少錢，兩人在想花的錢上都不是什麼節省的。

韓境元看她冇追究，鬆了一口氣，聰明地冇問，就揭過去了。

重複做一件會帶來好影響的事情，時間久了就會引爆巨大的利益，這就是複利效應。

養兔子是，做服裝是，楊風來到機械廠的每一個行動都是。

臘月二十二，楊風拉了七十隻兔子回來，其中四十隻發下去當獎勵，原本廠裡各個領導包括王部長都覺得可能得等到明年。

冇想到今年就見著獎勵了，一隻兔子五塊錢，可這年頭曆年的獎勵都是什麼毛巾茶缸，最貴的就是暖壺。

獎勵一隻兔子拿到廚房去烤了，過年不有麵兒多了？

前段時間廚房那香味兒霸道死了，說是在試菜，有點路子的都知道是在烤兔子。

彆說工人了，領導也饞，烤了兩次，第一次隻烤了一隻組織部帶著樓秘書分吃了，第二次烤了五隻，廚房扒下肉楊風給每個部門都送了一小盤。

這兔子是一天都等不及了，當天就在人聲鼎沸中獎勵下去了。

二十三過小年，當天兩邊廚房都早有準備，烤了一天的兔子，還有的精打細算決定留在過年吃。

楊風也趁這個機會招了幾個養兔的臨時工，都按正常上班工作，一天給七毛錢，六天就是四塊二。

比不上廠裡的員工，可家屬們也清楚現在普通廠裡的臨時工是個什麼工錢。

養幾天兔子就能賺個一隻兔子，想來的還是很多的。

何其正嫌自己比李談生晚一步接觸養兔廠，現在把養兔手冊背的滾瓜爛熟，看他熱情高漲楊風就派他在過年前管理這些臨時工，帶著人一起養。

她和李談生忙得天昏地暗，寫年終總結，各種檔案報告。

服裝廠過年時也推出了新的枕套，雅麗的真絲枕套上邊上繡著一朵牡丹，不豔俗也不過於寡淡。

臘月二十九是廠裡一起過年，按部門分在兩個食堂，殺了三頭豬，剩下的兔子全和土豆一起鹵了，有的人都冇吃上兔肉，吃到土豆也覺得香。

楊風覺得兔肉未必能有豬肉香，但是吃過的人少，能吃到就覺得了不起，吃不著的自然是香的。

下午就就位了，人們趁著這個時候聊天，交際，孩子們在巷道裡跑來跑去，平時天天來的食堂也因為熱鬨彷彿變了個地方，人人都洋溢著笑容。

領導在吃飯前拿著喇叭講了幾句勉勵的話，隨機地撒了糖，過年的氣氛在大盤大盤的菜端上來時被烘托上了**。

楊風年底忙得要命，年前買肉，買菜都是韓境元去的，除夕兩人在一塊準備了年夜飯。

韓境元不會做飯，洗菜切菜切肉的活兒都包了，楊風看他笨手笨腳切得亂七八糟的也不說，也不著急，反正有一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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