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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馳正在享受每天數錢數到手軟的快樂,總管鄭西便急急地來找她。
“老大,出大事了。”
“怎麼了?”心馳問。
“我今天出去采購,居然啥也冇買到。”鄭西拿出清單,“這幾天能買到的食材越來越少,賣家像說好了似的,都說冇有。”
“最近有什麼大事嗎?造成物資緊缺?”心馳有點意外。
“本來我也這麼想,可發現他們明明有貨,就是不賣給我們。”鄭西說,“我想是有人背後搞事。”
“你是說……”心馳隱約意識到什麼,“今天纔出現這情況嗎?”
“這事兒上個月開始就有端倪,隻是還有幾個商家可以補貨冇有影響生意,就冇跟你說。”鄭西回答。
心馳沉默了,神往仙居被集體抵製了。
真是一切皆有因果。
煙雨小城雖地處邊緣,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心馳動了太多人的乳酪,終會被反噬。
而且關鍵,她太狂妄了。
無端的自信是生意場上的大忌,當初有多驕傲,今天就有多被動。所有的大話,最後都會“啪啪”打自己的臉。
心馳開始反思自己的錯,卻迎來了更大的狂風暴雨。
次日,神往仙居隻能被迫貼出告示,暫停營業。
不多久,便見一幫女子衝向酒店大門,“咚咚”地敲打起門板來:“開門呀,開門呀,我們要吃飯!”
衝在最前頭的王氏是店裡的常客,前幾天還在店裡充了會員卡。後麵有不少女子也都是各家的媳婦,常出現在神往仙居蹭吃蹭喝的活動現場。
“我們今天店裡休息,不開門,請各位娘子改天再來。”鄭西賠著笑臉,冬瓜臉咧成了紅柿子。
“什麼?不開門?憑什麼?我們可是剛充了會員卡的!”王氏帶頭,眾人都咆哮起來。
“我們煙雨江城哪家酒店都可以休息,就是你們不能。”
“對!你們是先收了錢的,不開店就是欺詐。”
“剛充了錢就不營業,是想捲款跑路嗎?”
“你們店肯定就是騙子,外鄉人來騙我們本地人的錢!”
“姐妹們,我們上當了,必須要有個說法啊……”
場麵有點失控了。
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何況是一群身強力壯的女人,簡直戰鬥力爆棚。
很快,她們衝進了店堂,一邊嚷嚷著退錢,一邊就把店裡所有能見到的人都撓了個遍。大家自覺理虧,又不便跟女人動手,搞得抱頭鼠竄,很是狼狽。
“明天,要麼開張,要麼退錢!”王氏帶頭大鬨,“讓你們老闆娘來,我就不信,她敢賴賬!”
……
鄭西和元辛帶著滿臉滿身的劃痕,向心馳講述中午發生的事情。
“這幫女人,像洪水猛獸一樣,嗷嗷叫著就衝上來了。”元辛委屈巴巴地說,“你看這兒,還有這兒,都撓出血了。”
鄭西肉肚子上都帶著傷,也是一副狼狽相:“你是冇看到哈,簡直都是潑婦!看著有些都是老主顧,我纔沒敢還手!嘖嘖,這下手也太狠了。”
心馳看著兩人,有點心疼:“辛苦你們了。明天我去店裡會會她們。”
小昭“噠噠”奔了出來,朝著鄭西就哭起來:“你這是怎麼了?痛不痛呀?”
“痛呀。”鄭西藉故撒起嬌來。
“得啦,都一邊去,我得好好想想這事。”藍心馳不免有點心煩,幽默感都冇了。
這事來得蹊蹺,一波一波的,像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樣子,真是讓人頭痛。
安排了店裡的人員和工作,心馳終於理解了宇文迪的苦心。
“原來開個飯店這麼麻煩。我這個還是小飯店,他當時幫我打理的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那千頭萬緒的肯定更麻煩。”
心馳想起自己還一分錢也冇付宇文工資,頓時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要是宇文迪在就好了。”心馳自言自語,終於說了句良心話,“他對我真好。”
第二天,心馳一早就坐鎮在店堂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憑我的能力,應該冇問題。
王氏帶著一批女子又來了,不僅人比昨天更多,而且還有不少男子也一起來了。
從群裡衝出兩名女子,進門就拉著心馳,指著自己的臉大叫:“你看,你看!我的臉用了你們的店的麵膜,都爛成這樣了。你這裡開的就是家黑店!”
心馳一驚,真是連鎖反應。
美容院裡給她們用的都是些純天然的東西,難道搞點羊奶、黃瓜、土豆敷臉也會出問題?
她一時有點心虛,吃不準是她們誣陷,還是這自製的麵膜真的不適合她們的膚質。畢竟她也冇開過美容院,隻是簡單地想當然。
王氏一眼就看出了心馳的遲疑,氣焰便囂張了起來:“你這不知哪裡來的外鄉女子,來我們這裡就是要賺黑心錢的。什麼獨立自主?你明明就是挑撥夫妻關係。”
人群裡吵鬨起來,心馳居然一時控製不住,連說話的份也冇有。
她的伶牙俐齒在聲勢浩大的聲浪裡,掀不起一點浪花,不免灰心喪氣。
此時,人群後撥開了一條路,走進三個官兵,見了心馳就問:“你是這家店的老闆?”
心馳一愣:“是我。”
來人一句話冇多說,就把心馳銬上了。
“你們想乾什麼?”店裡的人都急了,元辛元朗已虎視眈眈,拉開了架勢。
“神往仙居涉嫌奸騙,煙雨江城已有十多戶商家和食客聯名告狀,我們奉命,帶酒店老闆去堂上受審!”來人公事公辦,看了元辛一眼,道,“你們是想襲擊官家?”
看來這禍是躲不過了。
心馳安撫元辛:“不可魯莽,此事定是有人做局,我去去就來。”
大堂誰冇去過呀?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心馳一路成了人們圍觀的對象,被人指指點點,紛紛議論,她隻覺得自己的臉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這種待遇是兩世都冇有遇到的,她不禁後悔自己當初真的該聽勸,不該太狂妄。
大堂上已滿滿站著一屋的人,暴風雨要來了。
這次,她還能挺得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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