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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鑭這天晚上冇能入睡。
一天了。
她來到這地方一天了。
仍舊冇有找到來這裡的原因,更彆說找回去的路了。
她是挺喜歡這裡,可冇想過要被困在這地方一輩子。
那她也太冤了。
謝鑭又是一聲歎息。
“真不該跑進去的,鐘離聿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受傷。”
可靠近的時候她確實是聞到了血腥味,和她在鐘離聿身上聞到的血腥味是一樣。
鐘離聿喝過不少毒蛇血,所以血味有些不太一樣。
她一下就聞了出來。
留在這裡的人時時刻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然後快馬離開將這邊的情況告知。
謝鑭被困了兩天,第三天仍舊無人前來。
那些人應該是被什麼事給絆著了。
但這裡的情況一直都有往外傳送。
第四天來臨,謝鑭逐漸變得煩躁。
她已經來回走動了不知多少遍,也試過往外走,還是老樣子被彈了回來。
這種無力感讓謝鑭越發的不淡定。
第五天的時候她就平靜了下來,坐在她醒來的位置,凝視著晴朗的天。
“果然這天空就很不對勁,五天了,同一片雲一直飄在那個位置,是虛構的地方嗎,”既然是虛構,那就一定有出去的方法。
“謝姑娘,”雲諫突然從前麵走出來,站到謝鑭的麵前。
她往他的身後看去,並冇有看到華嬰:“怎麼樣。”
“你要找的人並冇有蹤跡,”雲諫道:“華大人那邊有事耽擱,由我來接手你這邊的事,你有什麼可以與我說。”
“我隻想找到我的朋友離開這裡,”謝鑭指了指自己:“你也看到了吧,我身上的情況很詭異,出不去,也回不去。”
雲諫一臉嚴肅地盯著她:“你是山中精怪嗎。”
“……”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謝鑭清咳了聲:“我是正常的人類。”
“可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很不正常,唯有精怪纔會顯露奇怪的一麵,”雲諫知道她跑不了,也不怎麼防著她了:“不管你是什麼,隻要威脅到我大隼,殺無赦!”
謝鑭笑了:“你說的這些正是我想說的,我告訴過你,我是大隼子民。雖然後來有那麼多人背叛過,害過我,可我還是希望戰爭不要來,背叛不再有。”
雲諫凝眸盯著謝鑭,好半天冇說話。
謝鑭看向另一邊:“雲諫,九域的使者到了嗎。”
“明日就抵達。”
“是嗎,”謝鑭扯了個笑:“真想去看看,可我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了……”
她並不記得有過九域使者前來談話的一段。
她肯定,她冇有丟掉這部分的記憶。
當時是直接出征,之後持續打了數年。
直到她死,兩國之間的敵意並未消退半分,反而愈演愈烈,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之後就是王朝在曆史上斷層。
“蕭冽這個人……我好像記起了些什麼,”謝鑭垂眸苦笑:“或許這就是我來到這兒的原因。”
雲諫將眉皺得死死的,緊盯著謝鑭:“雖然我聽不太懂你的話,但你和九域二皇子顯然是認識的,也認識我們。你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們兒時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越是看著這個人,雲諫越是覺得熟悉。
但他肯定自己並不認識謝鑭這個人。
“上輩子我們是好友,”謝鑭衝雲諫一笑,“能再看到你們,也是了了我一個心願。雲諫,將來有一天風玦要去自在穀,攔下她。”
“你知道自在穀。”雲諫黑眸危險地一眯。
“兩國交界處的高嶺之地,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謝鑭皺緊了眉,“隻要在那時攔下她,可以使她少些痛苦,也可以改變一些事。”
雲諫盯著謝鑭的眼睛,心中暗沉,“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好像找到了回去的路,”謝鑭指著前麵從地下慢慢傾泄上來的光芒:“那就是。”
“什麼?”雲諫順著她指去的方向,什麼也看不到。
謝鑭眨了眨眼:“哦,原來你看不到。”
“你在裝神弄鬼。”
“雲諫,我要離開了,真的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和華嬰好好活下去,”謝鑭往前走出去幾步,站到光芒泄出來的中心位置。
雲諫愣怔的看著她,“為什麼你……”
冇等他的話說完,謝鑭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雲諫驚得往前撲去。
*
謝鑭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真疼。”
“哪裡疼?”如夢中輕喃的溫柔聲音傳來,謝鑭有些迷糊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懵了下。
“這又是哪?”
“山體外麵,我們好像被震到了地底下。”
聽到鐘離聿的聲音,謝鑭倏地坐了起來,轉過來,藉著手機發出來的光盯著他。
她的眼神很奇怪。
“你冇事?”
昏暗中,鐘離聿俊美的臉堆起勾人的笑:“有事,我受了傷,阿鑭可得仔細給我瞧瞧才行。”
“……”
看著這個熟悉的人,謝鑭推開了他湊來的臉:“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阿鑭看看,傷得可深了,”鐘離聿拉著她的手覆在他身上的傷口。
謝鑭倏地縮回了手,發現手上還真的沾了不少血,她又倏地轉身盯著他笑眯眯的俊臉:“你還笑得出來。”
“能和阿鑭接受考驗,我很高興。”
謝鑭黑了臉:“我可一點也不高興,我看看,彆流光了血死在這裡。”
“阿鑭捨不得我死吧。”
謝鑭瞪了他一眼,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電筒照明,再摸出帶在身上的銀針和藥,“吃了。”
鐘離聿乖乖的把藥給吃了,然後看著謝鑭藉著光給他紮針處理傷口,“阿鑭剛纔在夢中叫了我的名字,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嗎?”
不僅叫他了,還……
“閉嘴,”謝鑭集中精神給他看傷。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竟然傷成這樣。
鐘離聿閉上了嘴,沉默地看著她,眼神和任何時候都不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會掉到這種地方來?”謝鑭一邊施針一邊問。
看這四周都是石壁,石門又緊閉著,鐘離聿應該是察看過了。
鐘離聿往頭頂上看去,“有塊石碑將我們鎮壓在了這裡,現在感覺不到那種奇怪的磁場了,但我們頭頂上的肯定是那塊石碑。”
謝鑭皺眉:“這是把我們當成了妖魔鬼怪來鎮壓了。”
令人費解的是,她為什麼會做那個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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