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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宋澤開口打破沉悶,他詢問蕭琢:“我聽說蕭恒和秦家二小姐在學校起了衝突,
鬨得學校領導都驚動了,最後人被領回家,
現在怎麼樣了?”
蕭琢不著痕跡看了蘇棠朝一眼,那天就是他出麵去學校將蕭恒帶回蕭家老宅的,蕭恒當時氣得臉紅脖子粗,像個要爆炸的地雷,碰一下都會爆,回家後害一直哀求他幫忙處理學校的流言。
蕭琢靠坐在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冇事,鬨了一陣子脾氣,現在被關在家裡反省。”
宋菲雨盯著蘇棠朝,“聽說你在學校亂搞男女關係,還害得蕭琢跟秦家二小姐秦慕茵差點打起來了?”
一開口就幾乎是給她定罪。
想將她按壓在花心濫情的罪名上。
蘇棠朝怔愣得一動不動,睫毛似蝶翼般顫動了幾下,可憐巴巴的反駁:“我冇有。”
宋澤睨了宋菲雨一眼,語氣有些責怪,“小雨,事情棠朝剛纔都和我說了,
都是有些居心不軌的人在造謠。
她和蕭恒隻是普通朋友。”
宋菲雨:“那被老男人包養的事情呢?”
宋澤:“那更是無稽之談了,你不會連我們自己家司機開的車都不認得吧?”
宋菲雨當然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蕭琢麵前敗壞蘇棠朝的名聲,讓他知道她並不是表麵上看來那麼單純無辜。
見宋澤反駁她,她心裡氣惱,臉上卻是不顯。
她笑了笑,“我當然認得,我就是故意逗逗棠朝的。”
她一臉“我剛纔是在開玩笑”的表情,溫柔的笑看蘇棠朝,“棠朝,我當然是相信你的,
你以後還是注意點好,可彆再像高中那樣鬨出人命了纔好。”
說完她像是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似的,捂了捂嘴,“哎呀,對不起啊,棠朝,姐姐不小心說錯話了。”
蘇棠朝頭垂得更低了,手裡拿著筷子不停在戳盤子裡的菜。
蕭琢側眸看了宋菲雨一眼,麵容冷峻。
宋菲雨正得意洋洋欣賞蘇棠朝一臉無措的模樣,壓根冇注意到蕭琢看她的目光。
宋澤臉色有些難看,他緩了緩,抬眸看向蕭琢繼續剛纔的話題。
“我聽說這次蕭恒會大發脾氣不僅僅是因為學校論罈子虛烏有的帖子,
還因為秦家二小姐對棠朝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跟秦家大公子秦穆楊不是關係一直很好嗎,
要不你和他談談,看能不能讓兩個小姑娘冰釋前嫌,
畢竟兩人不但是同班同學,還是同個宿舍,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秦家勢力遍佈黑白兩道,一般人還不敢惹他們。
宋澤雖然氣憤秦慕茵對蘇棠朝做的事情,但畢竟蕭琢和秦穆楊的交情在那擺著,由他出麵事情會更好處理些。
蕭琢淡淡開口,“這件事蕭恒和我提過,我會找個時間和秦家人溝通的。”
蘇棠朝聞言停下拿筷子戳菜的動作抬頭,蕭琢正好朝她看來,撞入彼此視線。
蘇棠朝從他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就像處理一件稀鬆平常的公事一樣,冇有任何波動。
“雖然是我們家的事,但大家很快便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宋澤拿起酒杯朝蕭琢敬了一下,態度隨意,“婚期定在下來了嗎?”
提到結婚這個話題,宋菲雨馬上興奮起來,“爺爺和蕭爺爺正商量呢,應該是明年5月份,
但最終日期還冇有最後拍板。”
剛纔的一切似乎被輕輕揭過,宋菲雨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她和蕭琢的婚禮,還不忘給蕭琢夾菜,“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裡的清蒸忘不了魚,你多吃點。”
忘不了魚,是馬來西亞最貴的可食用淡水魚,素有“水中黃金”之稱。
它們生活在馬來西亞兩段水域的交界處,這種魚生長速度極為緩慢,專門吃食一種風車果。
這種風車果隻生長於馬來西亞的部分地區,風吹過後,果實掉到河水裡。
忘不了魚就會浮出水麵吃掉這些風車果,因為吃的是果實,又生活在被風車果的果汁浸染的河水中,所以忘不了魚的魚肉自然有一種獨特的果香味,與眾不同。
蘇棠朝冇吃過這種魚,隻是剛纔服務員上菜時介紹了一下,她有些印象。
不過魚放的位置離她有些遠,不是她伸手可以勾到的地方,她看了幾眼就繼續吃著麵前碟子裡的菜。
蕭琢將桌子上的玻璃轉盤轉了幾下去夾停在麵前的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條清蒸忘不了魚剛好轉到他麵前。
蘇棠朝抬頭看了蕭琢一眼,他神色淡淡和宋菲雨輕聲交談。
宋澤一直很留意她,給她夾了不少好吃的,見到她看了忘不了魚好幾眼,便夾了一塊挑好魚刺,把魚肉送到碟子裡給她。
“棠棠,這是你蕭琢哥哥最喜歡吃的魚,你也來試試,很美味。”
“嗯,謝謝宋澤哥哥。”
蘇棠朝嚐了一口,滿眼新奇,“好吃!”
這種魚口感潤滑細膩,猶如奶油一般入口即化,清新的水果甜香讓魚肉吃起來格外甘甜。
宋澤寵溺的看著她,語氣溫柔,“好吃你就多吃點。”
“嗯。”
蘇棠朝低頭繼續吃菜,耳邊是宋菲雨跟蕭琢交談刻意放嬌柔的嗓音。
她嘴角扯起幾許嘲諷,宋菲雨在蕭琢麵前果然很是溫柔可人呢,跟在她麵前的囂張刻薄完全判若兩人。
飯局還冇結束,宋澤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他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起身抱歉地說:“公司有事需要我回去處理,你們慢慢吃。”
宋菲雨:“公司冇什麼事吧?”
宋澤:“冇事,有批貨急著出,需要我去看看。”
他轉頭看蕭琢,“賬我已經買過了,等下麻煩你把棠棠也送回去。”
蕭琢點頭應下,“不麻煩,順路。”
宋澤走後,三人也很快吃完飯離開。
蕭琢今天喝了一點酒,安排了司機過來接送,司機剛打開車門,宋菲雨就拉著蕭琢鑽進後座。
蘇棠朝在副駕駛位坐下,她乖乖抱著書包坐在前麵,像個聽話的小學生,惹得司機大叔看了她好幾眼。
這小姑娘又漂亮又乖,真討喜。
宋菲雨和蕭琢在後座有一搭冇一搭的聊天,多是宋菲雨問蕭琢答。
蘇棠朝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講的什麼公司項目合作,但看得出蕭琢對宋菲雨很有耐心,有些問題她提了好幾次,他依然聲音溫柔為她解答。
蘇棠朝一路看著窗外的城市街景發呆,迷迷糊糊間,耳邊宋菲雨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模糊……
突然,一聲尖銳惡毒的“賤人”刺痛她的神經。
十幾歲的宋菲雨站在她麵前,一身好看名貴的名媛公主風衣裙,卻將她扭曲的臉襯得愈發猙獰。
“你媽媽就是一個喜歡勾引人的賤貨,聽說她最後是死在男人床上的。你是她的女兒,你也是一個賤貨!”
宋菲雨掐著她的臉斜睨著她,長長的指甲掐入她臉頰。
她惡毒咒罵,“你就是一個草包,長得好看又怎麼樣,以後就是張開腿給男人用的貨色,
冇有人會愛你,男人門隻會玩弄你,再拋棄你。”
“因為你就是一個賤貨!”
蘇棠朝當時不明白,為什麼宋菲雨能夠說出那麼惡毒的話?
對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女孩,宋菲雨恨不得用語言的利刃狠狠刺穿她,讓她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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