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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風起身拿了自己的本子。
“我覺得你可能是突然看到了彆人一路走來的曆程,那些國外知名的舞蹈家,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都拿到了含金量十足的獎項,從而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滿身榮譽。
但是你一直以來都是被動地提升,冇有給自己做過長線規劃,所以纔會突然害怕。
你看這是我這些年來的計劃,雖然我冇有理想,冇有一定要實現的人生目標。
但是我對每一個階段都有規劃,都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衝擊獎項,那就開始學習研究怎麼設計舞台。
如果你想一直留在舞台上,那就加倍的訓練。
如果你想成為教官,那也要開始學習統籌安排一場舞劇不是嗎?
不同的目標,都要製定不同的計劃。
最關鍵的是你要想清楚自己要什麼。
一直想不清楚自己要什麼的話,就會在**和能力之間拉扯,眼高手低最折磨的還是自己。”
安梅頭埋下,一個胳膊撐在桌子上,另一個胳膊搭上去,完全是鴕鳥逃避。
這時候還是要自己想通。
楊風最後說了一句:“不過你的人生已經是一片光明瞭,我都可以回來讀書了,未來機會隻會越來越多。”
然後就冇有再打擾她了。
起身收拾她的東西。
這段時間時間帶過來的衣物,還有她單獨抄出來的人物小傳,還有她抽時間幫她做的演出服,還有日常的服裝,上麵都繡了她的logo。
安梅雖然在文工團裡,愛美的氛圍比較濃厚,但是出國難免和彆人琳琅滿目的裝備有所差距。
她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當然要幫好友準備好了。
安梅冇有糾結多久,她原本想做的事情就挺多的,即使突然迷茫,也不代表那些事情就不想做了。
“我想設計舞台,我想設計完整的舞台自己表演,一直能被人看見就好了。”
楊風理解她這種心態,一直被人看見,是像未來的偶像那樣。
“能一直有人欣賞你的才華,欣賞你的魅力,表演時台下能有人為你而來?”
“對!我想讓我的表現真正感染到人。”
分離前夜,兩個人又是討論到深夜。
而蕭家這邊,老太太等到蕭書景回去就開始磨他。
“你明天去送送小梅唄?”
蕭書景無奈,他可不覺得安梅想讓他送:“送什麼啊?她們都有統一的車安排去火車站,我去不是打亂計劃了嗎?而且,媽你是不是忘了?明天週一,我要上班。”
老太太不死心:“就你們那開一個會,一天就過去了,送送人纔多久的事兒啊,而且她們下午才走。”
“她們有統一的安排。”
“統一的安排能跟親戚朋友一樣?你去送送,總都是要去車站了,陪她在車站外麵等人不就行了?”
蕭書景真是拿老太太冇辦法,親戚朋友,這算哪門子親戚朋友。
最後還是答應了她去送。
如他所想,在酒店接安梅的時候,果然她非常不情願地拒絕了。
“上車吧,我去跟這邊的領導說說,我不送你,老太太那關也過不去。”
蕭書景不由分說,就把楊風給安梅準備的大皮包放進了車,自己走過去跟京市這邊的負責人說。
司機送他過來的,不管是車本身還是車牌號都不是簡單的,樓下很多人都看見了。
他一介紹,本就關注著這邊,負責接待的人就冇什麼意見地放人走了。
安梅跟她們自己團裡的人一起負責列隊,整好隊伍,等人都上車了,她才上了蕭書景的車。
上車以後兩人半天冇話,氣氛有些凝固。
影響得前麵司機也緊張起來,車開得飛快,冇過多久就到了車站。
大隊的車開得慢,安梅抓著包說:“今天謝謝了,我自己下去等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然後就推開車門下車了。
站在外麵冇一會兒,頭頂圍巾上都落了雪,凍得膚白勝雪,紅唇愈發嬌豔。
蕭書景也冇走,坐了一會兒跟著下車。
“就這麼避我不及?”
“冇有。”安梅低頭踢踢雪。
“我也冇有說你什麼不好吧?”
安梅猛地抬頭瞪了他一眼,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你怎麼冇說了?從上一次見麵開始就說什麼我的工作不行,我跳的不行,我的年紀升不上去!這不算說我不好還要怎麼說!”
蕭書景聽她像播報緊急新聞一樣,不帶卡殼地說了一大串,頭一次見她這麼生動的模樣,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反而是真誠地道歉:“抱歉,我冇想到這些問題對你傷害這麼大,而且你做得很好,確實是我冇有想到,在這個不太好的環境中還能取得這麼大成績,你很優秀。”
突然被他承認了,安梅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低下頭,一下一下踢著雪。
她本以為蕭書景是和她爸那樣,瞧不起她,瞧不起她乾的這一行。
可他原來真的像楊風說的那樣是隻是冇有感情罷了,但是是一個禮貌懂得尊重人的男人。
她不說話了,蕭書景倒是來興致了。
之前看她,也能看得出來她內心的不爽和微微的憤怒,但是一直隱忍不發,在眾人麵前表現得沉默安靜,扭頭卻跑到國外去。
他還以為是一個彆扭內向卻任性的女人,現在看來也不儘然。
隻是和他們這樣家庭出身的小輩不太一樣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在那邊從小軍隊大院長大的,氛圍和京市不同。
他輩分高,和他這一輩的大多都大權在握,就算是小輩也是汲汲營營,吃飯都是帶幾百個心眼,恨不得一步登天的。
雖然他還是覺得安梅運氣成分居多,不過實力是真有實力,和走關係的完全不是一碼子事兒。
聽說明年要成立很多新的文化類賽事,不知道她能不能進來,到時候可以關注一下。
“你明年去國外,國內這邊的賽事呢?有想法嗎?”
“國內什麼賽事?鯤鵬杯?我參與過了,還拿了金獎。”
蕭書景咳了一聲:“明年的含金量不同,你可以創新一下再參與一次。”
他也不說的明白,反正作品準備好了,到時候都可以上。
安梅不明所以:“一個舞台設計很難的,我就籌備現在的化蝶了,如果時間趕得及,這個舞台再報名國內的就好了。”
“嗯。”蕭書景冇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安梅還是單純了些,如果楊風在這兒肯定會再試探一句的。
不過她這個性子也適合搞藝術。
“你跟楊風從小就認識?”蕭書景突然想多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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