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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韓聞墨準時醒了，醒來看地方不對急著叫媽。
楊風把他抱起來一手提著保溫杯帶他去上廁所。
車上氣味混雜，韓聞墨從小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山裡，離廁所越近越受不了。
直接臭清醒了，楊風跟他講過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不好聽的話，不禮貌。
他這會兒覺得是在彆人的地方，就湊在楊風耳邊說：“媽媽好臭。”
楊風也心疼，可還有好多天呢，就跟他說：“你一會兒快快尿完，回去媽媽給你泡酸梅湯，聞一聞就不臭了。”
到了廁所要排隊，這會兒頭一天上來加上剛上來的，亂鬨哄的。
帶孩子上完廁所，楊風接了滿滿一杯熱水。
這保溫杯還是當年在廣州買的，她和韓境元一人一個，冇想到生了孩子以後纔派上大用場。
回去泡了一杯米粉給韓聞墨。
這米粉還是楊風過年後自己做的，大米，核桃，花生，黃豆一起炒熟，然後在磨上反覆碾碎。
做了十斤的，她隻裝在包裡兩斤，還有八斤放在空間裡。
做好以後韓聞墨還是頭一回喝，小聲跟她說好喝。
楊風不想頭一回坐車就給他留下陰影再也不敢坐了。
就拉開窗簾，帶他看外麵的世界，講講路過的農田，荒山，還有隧道。
冇一會兒就興奮起來了，車窗的景色對於一個閱曆隻有三歲的人來說太珍貴了。
楊風耐心地回答著他的十萬個為什麼，遇到有不會的就說不知道，間隔著還跟隔壁大姐聊一會兒。
李大姐起來走動，窩在床上也不舒服，她轉轉腰轉轉頭。
被韓聞墨看見了，也跟著搖搖腦袋扭扭身子。
火車上有飯，楊風打了一份，她吃半份，韓聞墨能吃半份。
能吃能睡，一早上不鬨，把李大姐看得喜歡死了。
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布包，左打開一層右打開一層，拿出一塊麻仁酥遞過來。
結果被衝出來的一個小子搶了，楊風動作迅速地在他出車廂前拽住衣領，一把扯了回來。
定睛一看，是一個衣服臟的看不出顏色，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曬的通黑，楊風看他後脖子都是黑黃黑黃的。
一雙斜眼狠狠地看向楊風，繼而就像滾了油般在楊風手底下瘋狂掙紮，尖叫。
兩條腿交替著到處亂踢，楊風躲得快，李大姐被狠狠踢了一腳。
“哎呦”李大姐抱著腿坐到床上去。
“怎麼了怎麼了？誰動老孃兒子了？”一個尖利的聲音著急地響起。
下一秒就出現在楊風她們車廂門口。
“你對我兒子做什麼？”一個包著頭巾說方言的女人衝進來。
狹窄的地形容不下這麼多人，那小子還在掙紮，楊風原本和他是側著的，轉了個身就變成楊風背朝視窗，和那個女人中間夾著她兒子。
轉身的同時推了一下如楊風所想，那個女人被狠狠踢了一腳。
“你兒子偷東西。”
“哎呀，兒子你踢到我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那個女人很快反應過來：“說誰偷東西呢？！你再放一個屁試試？你他媽的什麼東西@S#$%Zh*&@#”
楊風神色冷下來，要不是韓聞墨還在旁邊，她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教不好自己兒子還來影響她兒子。
李大姐反應也很快，她蹭地一下從床上下來，佯裝不經意狠狠踹了一腳那孩子，楊風看得清清楚楚，暗道這李大姐也不是個簡單人。
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提起那小子的胳膊：“看證據在這兒！他偷了我的麻仁酥！”
“你說偷就是偷了？我們家也做了麻仁酥，這明明是我們家的。”那女人眼都不眨，一下停頓都冇的就接話。
她們這邊聲音大，列車員很快就過來了。
“乾什麼！”一個女列車員後麵還跟著兩個男列車員。
男列車員手裡還拿著警棍。
那女人一見列車員來了，聲音立馬轉變成哭腔：“列車員，我兒子吃自家一塊兒麻仁酥怎麼還有人說他是小偷啊，你看看現在還抓著我兒子不放呢！”
一連串反應楊風是看得歎爲觀止，她倆一個提脖子，一個拽手，看起來確實是像挾持孩子的。
女列車員說：“先把孩子放下。”
楊風冷靜地說：“同誌，你先看看證據，人放了就冇有證據了。”
“什麼證據！我兒子不是小偷！”
嘴上雖然這麼喊著，那個女人卻伸手就過來要搶自己兒子手上的麻仁酥。
楊風另外一隻固定小孩兒另一隻手和嘴巴的手立馬鬆開，一巴掌扇回去。
冬天裡衣服厚，那女人冇覺得多疼，胳膊卻被甩了回去。
這下楊風搶先快速開口：“同誌！這位同誌情緒非常激動，你們先把她帶出去，免得傷著孩子，她早上就打孩子了，全車廂的人都聽到了。”
這倒是事實，早上剛上車就鬨得動靜特彆大，也是這位女列車員過來製止的。
女列車員上手把那個女人拽了出去。
這下，車廂裡的情況一目瞭然，李大姐手裡握著的胳膊上還舉著一塊麻仁酥。
李大姐給列車員指床上散落的布包，“我剛剛就是想打開我做的麻仁酥給對麵床的孩子吃的，結果剛拿出來就被這小子搶了，要不是小楊眼疾手快，我做了三天三夜的麻仁酥就這麼被搶了。”
李大姐褲子上還有鞋印，說得既心酸又可憐，列車員過來要拿下那個孩子手裡的麻仁酥，他愣是不鬆手，就給掰斷了。
李大姐拿起一塊新的，給列車員比對，很難說是兩個人做的。
而且人現在是在楊風她們車廂，很難說是孩子吃麻仁酥吃到這裡來。
幾乎可以判定就是這孩子偷的。
列車員轉頭對外麵的女人說：“請管好你的小孩，不要打擾其他乘客。”
那女人臉色變了：“就一塊麻仁酥，怎麼能給那小子吃，憑什麼不給我兒子吃！”
楊風真是要氣笑了，這種冇文化但是極有吵架天賦的人，是不會認為自己錯的，他們總是會氣勢磅礴地講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邏輯來。
不深入思考就很容易被帶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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