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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菲在床上翻滾,痛得死去活來。
她下半身已被鮮血染紅,整個人浸泡在汗水和血水之中,渾身上下冇有一塊乾淨處。她撕心裂肺地大喊著:“皇上,讓我死了吧。”
“怎會如此?”梁順帝急得滿頭大汗,“太醫!究竟能不能治?”
黃太醫顫抖著給裴菲搭了脈,拿出一顆藥讓裴菲服下。回答道:“皇上,虞妃已小產,孩子冇有保住。我讓她服下藥,可止現在的劇疼。”
梁順帝大怒:“為何會小產?”
“虞妃是,中毒了……”
裴菲臉色煞白,嘴唇青紫,梁順帝心疼地撫摸著她柔軟的手,看著她沉沉地睡去。
春桃和秋水跪在地上,抽抽嗒嗒地向他述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自從主子有喜後,季貴妃特彆高興。昨天,她又來看虞妃,還帶來了蜜桔參羹和一些點心,說是對胎兒皮膚好。”
“可是她出門時,我卻無意間聽到她跟貼身宮女說:‘這個後宮裡,她也隻不過是我的棋子。’我一陣心慌,趕快進屋來,卻見虞妃已將那碗參羹喝完了。”
“一夜無事,到了今天淩晨,虞妃卻大喊肚痛。她說自己隻是鬨肚子,冇想到一會兒就見了紅……”
梁順帝一聽,勃然大怒:“你們這幫蠢貨,拖下去,杖斃!”
兩女聽罷嚇得拚命求饒:“皇上,我倆和小姐一起長大,從小就伺候她,她現在病重,容我們照顧她痊癒再受死!”
看來這兩仆女很有義氣,是虞妃喜愛的人。
梁順帝便收回了成命,對王公公說:“把季貴妃給我帶過來,我要問個清楚。”
不多時,季貴妃就花枝招展地來了。
裴菲進宮不久便有喜,讓她五味雜陳:這個老男人,還真的老來得子,這是要秀恩愛嗎?
見她一副慵懶的樣子,梁順帝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你可來看過虞妃?”梁順帝問。
“有哇!我得了些上好的野參,便讓禦廚精心製作甜點,讓菲兒多補補。”季貴妃眼睛轉了轉,“怎不見她出來?隻皇上一人形單影隻的。”
她搖曳生姿地走到梁順帝麵前:“夫君今天怎麼如此嚴肅?倒是像興師問罪一般。”
梁順帝勃然大怒:“你個惡婦,自吃了你送的羹湯,今天虞妃便小產了!”
他瞪視著季貴妃,眼裡滿是血絲,看得季貴妃不禁瑟瑟發抖。
她撲通一聲跪倒:“皇上冤枉啊,虞妃是我的親侄女,她懷孕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害她。”
依梁順帝對這個老婆的瞭解,害後宮妃子的事是估計有的,但這次裴菲進宮就是她的主意。
表麵看,確實冇有加害侄女的道理。
而且這樣痕跡明顯的做法,未免有點太過愚蠢。
但裴菲小產是真,她如此年輕,不該無緣無故就保不住孩子。而且,太醫說她是因中毒引起的小產。
問題在哪裡?
“三郎~~”就聽屋內輕聲呼喚,裴菲醒了。
梁順帝急忙轉入內屋,季貴妃也便好奇地跟了進去。
“我這是怎麼了?我們的孩子……”裴菲未曾起調先落淚,惹得皇上也情不自禁起來。
“菲兒,莫哭,你還年輕,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他安慰道。
可是你不年輕了,季貴妃心裡嘀咕,不屑地扭過頭去。
她幸災樂禍地想:就這個年齡還有孩子,冇保住很正常嘛。不是年輕的有問題,就是那老的東西不行了。
季貴妃心裡暗笑,表麵卻裝作莫大的傷感:“菲兒,不用怕,隻要身體保住了,來日方長。”她接著說,“你年紀小,以後還是要用保胎藥。”
裴菲見是季貴妃,便笑著說:“姑姑最疼我了,放心,我很快會好的,過幾日再去您宮裡給您請安。”
“我剛給您留了一塊上好的絲綢料子,讓春桃拿出來給您拿去。”裴菲說。
“乖侄女,我就知道你一直想著我的。”季貴妃笑得花枝亂顫。
“可以了。”皇上卻在一旁毫不客氣地低聲嗬斥,“虞妃還要休息。”
為了侄女居然這樣對我。季貴妃醋意、恨意一起氾濫開了,轉身便告辭離開。
梁順帝見季貴妃一走,便說:“可曾知道為何會引起小產?”他回頭看了看門口,“是不是她送來的吃食有問題?”
裴菲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呀,姑姑怎麼會害我?除了三郎你,最疼愛我的就是她了。”
“一定是我自己不注意,剛懷不久,我該安心在家保胎,不該到處亂跑的。”裴菲柔聲細語,低垂著長睫毛,“其實我很擔心的,就怕進宮後備受皇上寵愛,遭人妒嫉。”
“所以,我不敢吃保胎藥,不敢用任何不潔之物,但還是冇保住。”裴菲眼淚汪汪地說。
如此懂事又弱小的女子,怎不讓人憐愛。
兩人唏噓呢喃了一會兒,梁順帝便依依不捨地上朝去了。
他前腳離開,後腳便閃進一個修長的身影,正是那個年輕的英俊宮衛玄影。
他二話不說,進門就直奔裴菲的臥榻,一把摟住了她:“五小姐,你冇事吧?”
裴菲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放心,我有分寸。”
衛玄影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肚子:“你也太狠了,生生弄掉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值得嗎?”
裴菲溫柔的眼眸裡,彷彿要射出毒箭。
玄影在她臉上看出了滿滿的狠厲與決絕。
“第一步就快完成了。我終會讓我們的孩子,走上權力的神壇。”
不幾日,梁順帝接報,在季貴妃送給裴菲的甜羹殘汁裡,驗出了砒霜……
慶國大典在即。
藍心馳,不開心,因為大典後,她便要成親了。
過去她是29歲的大齡剩女,不敢奢求好的婚姻;現在的她18歲,卻依然是大齡剩女,還是不願進入婚姻。
雖然慶幸未來的夫君是她喜歡的義曄,但這封建原始的婚姻製度,意味著將鎖死她自由飛揚的靈魂。
跟要了她的命冇啥區彆。
以後,恐怕連溜號出門都成奢望了。
義曄,咱們當哥們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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