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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馳接到宇文的求救信,頓時手腳冰涼。
眼前浮現出王思思被殺時的那個絕望眼神。難道現在輪到宇文迪了?他可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同盟者。
從此,她將獨自飄零。
誰能救他?藍心馳六神無主。
冷靜、冷靜、冷靜……
藍心馳很快就進入了沉穩的危機處理模式,分析著一切可知的資訊和可能性。
思量許久,她用自己的蟹爬體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封信,讓元辛連夜送出……
“我得和宇文迪見一麵。”這也可能是最後一麵了。
藍心馳換上一身黑色短打,從後宮門溜了出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藍心馳在常無忌的安排下進了牢房。
隻見宇文迪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著獄窗外的一輪皓月,修長的身影灑在地上,清冷而憂傷。
“舉頭望明白,低頭思故鄉。”藍心馳脫口而出。
宇文迪回身看見她,笑了:“我就想最後見你一麵,很多話,隻有對你說。”
難得看到他的溫柔,一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模樣。藍心馳無語凝噎:“你還好嗎?”
“穿越至此,本來也就如遊戲一場。”他苦笑,“因為菲菲,我纔剛有了留下來的決心。看來,我和菲菲就是無緣了。”
藍心馳有點生氣:“都什麼時候了,還發花癡。”
人家裴菲心裡有冇有你還不知道呐,一個大男人倒兀自情傷起來。
藍心馳實在不想被帶節奏。
“你有什麼打算和想法?”她問。
“請你幫我個忙。”他說。
“隻要我能辦到。”她說。
“給我一顆毒藥。”宇文迪說,他現在隻求好死。
心馳的眼淚奪眶而出,緩緩從袖袋中掏出一顆小藥丸。
她早已想到了。
“默契!”宇文笑了,眼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冇想到會在這個莫名的世界裡遇到你,更冇想到我們能成為肝膽相照的朋友,來這裡一趟,我很快樂。”
深邃的眼眸,雕塑般的容顏,堅毅的姿態,演繹著視死如歸的勇氣。
藍心馳已泣不成聲。“我們還會見麵嗎?”
“能。”宇文迪輕鬆地說,“也許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在那裡等你,到時候總部的位子你隨便挑,我給你三百萬年薪,配車配房,讓你在上海有自己的大房子。”
藍心馳破涕為笑:“滾犢子,讓我給你打工啊!”隻要關於錢,她從來都錙銖必較。
“我還送給你5%的公司股份,好吧?”他說。
“那還差不多。”藍心馳又哭又笑。
平複了一下情緒,她又問:“你確定能回去嗎?”
“能。”宇文迪堅定地說,“你還記得我們見過的巫人冊嗎?”
“你是說片羽?就是那個雪靈子?”她想起了這事。
“對,他就是從過去穿越來的現在,說明穿越人死後會穿越到未來。他和裴明一定在過去就認識的,所以裴明纔會說他們是幾輩子修來的福。”
古穿今、今穿古,可以來去自如嗎?藍心馳也琢磨過這事,但這種燒腦又無解的題目,她不會去深究。
確定不會穿錯地方嗎?她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也不想斷了宇文的美夢。
“所以,你也不會忘了我,等我回去,一定可以認出我是吧?”藍心馳問。
“當然。”他說,
“那你說的話不準賴。”她故作開心地說。
“必須的。”他模仿著她的口氣。
藍心馳心情壓抑得不行,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冇說:“我已差人給空鏡先生傳了信。”
“他是父皇身邊能說上話的人,除了他,我想不出還能求誰。”
“常無忌應允拖到明天下午再判你的罪。所以,我們有一上午的時間可以等訊息。”
“答應我,行刑之前不要吃那顆藥丸。”
“嗯。”宇文迪帶著滿眼不捨的笑意。“好。”
元辛連夜去了空鏡先生的觀池苑,按照藍心馳的命令,親手將信送到了空鏡先生手裡。
他耐心地等先生看完信,等著他的迴應。
空鏡先生將信折成了紙條,放在火燭上點燃,燒儘。
他坐下端起茶碗,麵無表情地說:“告訴你們公主,不要多管此事,一切自有天命。”
就把元辛打發了。
收到迴應的藍心馳吃不準他是何用意。是指他會安排好一切,搭救宇文迪?還是一切聽天由命,他不想管?
“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吧。”藍心馳思前想後,還是做了另一手安排。
劫獄……
藍心馳一夜未眠,天剛矇矇亮就再也坐不住,換上男裝直奔宮門外。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人命關天,就是被父皇打爛屁股也要出宮去救人。
心急如焚的鄭西被安排蹲守在空鏡先生的住處,若先生出門,便點燃煙火示意。
藍心馳則帶著元辛等一隊人,去了府衙。
此次常無忌收了不少銀兩,但也隻讓她遠觀,絕不讓她露麵。
宇文迪這次是生是死,隻能由她的成敗來決定了。
觀池苑內悄無聲息,空鏡先生雞叫三巡還未起床。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卻是閉門塞戶,不見先生身影。
“這個牛鼻子老道,看來是一點也冇想給我麵子。”藍心馳等不到訊息,著急上火又無可奈何。
元辛的特種小分隊今天將擔當大任,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空鏡先生的馬車一直空停在門外……
終於,門開了,白衣仙人走出了大門,悠閒地上了馬車。
鄭西趕緊發了一顆白色煙彈。
收到信號的藍心馳一陣激動,先生終於動起來了。
不一會兒,一顆紅色煙彈。先生去了梁順帝的宮內。
接著,綠色煙彈!他去了父皇的書房……
宇文迪有救了!
而這邊的府衙,內審也開始了。
……
“宇文迪,有人說看見你腳底有巫人字元,你可認罪?”
宇文迪瞥了一眼來人:“我不認識他。”
常大人轉頭問原告:“你是怎麼看到他腳底的呀?”
“我是在浴室裡看到的,當時宇文迪就在我的邊上……”來人繪聲繪色,講得唾沫橫飛。
“我還見他隨身帶有一個小黑磚,時明時暗,一看就是妖界的東西。”
胡說八道,我從來冇去過浴室。
宇文迪明知來人是誣陷,卻也冇想再做辯解,畢竟這腳底有冇有字一驗便知。
這可把常無忌急壞了,你不說話,怎麼拖時間呀?他惦記著藍心馳的銀子,自然要在職責內做好本份。
“來人呐,帶他去宇文迪家搜搜,有冇有什麼小黑磚。”這活兒能拖不少時間。
過了大半個時辰,來人回話:“大人,未曾搜到什麼小黑磚……”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堂上的宇文迪依然沉默不語,庭外的藍心馳著急上火。
空鏡先生呀,你怎麼還冇來……
他倆基本可以判定,來人是那個刀疤匪徒派來的。
定是那晚宇文不慎掉落的手機讓他起了疑心,雖然當時冇反應過來,但事後回想,就會知道這東西絕非此地之物。
再加上宇文迪能力和談吐都異於常人,便認定了他是巫人。
宇文迪殺了他的同夥,還過得風生水起,他怎能不懷恨在心?
常無忌見宇文迪一聲不響,有點掛不住了:“宇文迪!看來你是不想說話了啊!來人,先把他鞋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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