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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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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皇帝將巫蠱一事提交了刑部審理,除了刑部尚書黃崇外,另提了大理寺卿裴緹一起陪同主審。

為避免嫌疑,四皇子主動要求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不離永延宮半步。徐鶯為了避嫌,亦將後宮攝理之權交還了皇後,整日躲在玉福宮裏。

玉福宮的氣氛跟永延宮的氣氛一樣,總像是蒙著一股陰霾。就連六皇子都比平時沉靜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什麽都還不懂得的七皇子,無憂無慮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的笑容。

刑部尚書在接到皇帝提交給他審理的巫蠱之案之後,很有一種“哼哼,我就知道你早晚會這麽做的”的感覺,彷彿早就等著四皇子乾點什麽事好出錯了一般。

皇帝在立儲的事情上,一直有些態度不明。二皇子是元後嫡子,天然的嫡長子,本該是是立為太子的,但皇帝時不時的冒出點想立二皇子的念頭,很快又會被二皇子的某些行徑給掐滅了。

但二皇子在外的表現上雖然平庸,但在德行上並冇有什麽大錯。就是有,也被皇帝給遮掩過去了。在二皇子和宣國公府這些年的經營下,反而還有個寬厚仁和的名聲。但現實就是如此,身為嫡長子,總是比別人更占優勢的。哪怕行事平庸,也能引來一堆以“戍衛正統”為名的大臣的追隨。而兵部尚書黃崇就是這種人中的一個。

這些年,大臣上書請立二皇子為太子,以鞏固國本的聲音一直不少,隻是被皇帝壓下來了。

而四皇子呢,雖然年紀還小,也冇做出過什麽驚天動的事情來。但身為寵妃之子以及皇帝最寵愛的孩子,身份本身就很**的,哪怕什麽也不做,也很容易讓人以為他對儲君之位有什麽想法。這些年朝中也隱隱在流傳,皇帝這麽多年不立二皇子為太子,其實就是想要立四皇子為太子。

在這種的情況下,無論四皇子還是徐鶯,都是很讓那些站在正統的製高點上的人看不慣的。而一般以來,原配嫡子又容易被看成是正義的一方,而四皇子和徐鶯自然就要被看成奸角了。所以他們既害怕四皇子和徐鶯對二皇子做出什麽事,又期待四皇子和徐鶯對二皇子做出什麽,又在心裏認為四皇子和徐鶯一定會對二皇子做出什麽事的。

然後,終於發生了“四皇子利用巫蠱之術謀害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事了,然後滿朝嘩然。接著不少大臣發出一種類似於“啊,我就知道四皇子一定會做出這種壞事的啊。”要不然都不滿足他們對四皇子“奸角”的定義了。

以前說徐貴妃是“奸妃”“妖妃”吧,說四皇子對二皇子不安好心吧,其實也找不出什麽確切的證據來,如今出了這件事,彷彿終於佐證了他們對徐貴妃和四皇子在心裏的定義一般,然後也等不及刑部將這件事的結果審理出來,急哄哄的就上摺子彈劾四皇子和徐貴妃了。什麽四皇子謀害兄長,狠厲毒辣,無兄弟孝悌之情,又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求皇帝重懲四皇子。而徐貴妃教子無妨,應降品級以示懲警。

不過聰明人都不會這時候跳出來,這時候跳出來的都是不怎麽聰明的小蝦米,皇帝聽得不耐煩,革了兩個帶頭人的職,彈劾的聲音也就消停下來了。

這又要說回刑部這裏。

黃崇對於皇帝讓裴緹和他一起主審宮中的巫蠱案是很不滿意的,審案子本就是他們刑部的事,關他大理寺卿什麽事,皇帝這樣做,分明是不相信他嘛。而事實上,皇帝也確實是不相信他。

黃崇對這很不滿,於是對一起主審的裴緹也很看不慣,而裴緹呢,對黃崇這個人也很看不上。兵部尚書嘛,你好好審你的案子就行了,結果他這個人還老愛插手皇帝的家事。皇帝想要立誰為太子他要管一管,皇帝寵愛那個妃嬪,他也要管一管,實在是個十分好管閒事的人。

不過裴緹這個人比黃崇這個人圓滑,黃崇的不高興是直接甩在臉上,而裴緹呢,哪怕心裏對黃崇十分看不上,麵上還能笑嗬嗬的對黃崇拱手道:“以後還請大人多指教!”

黃崇吹著鬍子瞪著眼睛道:“不敢。”

不過在以後的審理當中證明,說“不敢”的這個人十分喜歡指教,而說“請多多指教”的這個人,又十分的不受教。

就比如說,四皇子最為最重大的嫌疑人,他身邊的人自然要拉過來審一審的。從四皇子身邊最得用的宮女太監開始,一個一個的往下進行。最先開始審問的四皇子身邊的福子。

而刑部也已經查出來了,那個在二皇子宮裏埋木偶的太監叫小路子,福子跟他是同鄉。兩人同時侯進宮淨身當了太監,在內務府學規矩的時候,兩個人睡的還是同一間房,感情十分要好。但後來四皇子要搬進皇子所,徐鶯要給四皇子選伺候的太監,福子因為人看著比較老實忠心,在內務府的規矩也學得好,口碑也不錯,被當選。在四皇子身邊伺候了四五年,漸漸成了四皇子身邊最得用的太監。

而小李子呢,在內務府比福子多學了一年規矩,後麵被分到佟太妃身邊伺候。因兩人都在後宮當差,一個伺候皇子一個伺候太妃,也冇有利益衝突,所以兩邊又聯係上了,兩人偶爾不當差的時候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唱唱小曲回憶回憶家鄉什麽的。

直到去年,小李子因為犯了錯,被佟太妃貶了出來去當了刷馬桶的太監。宮裏的太監也分三六九等,刷馬桶的太監自然屬於最低的那一等。後麵小李子找了福子,想讓福子向四皇子推薦讓他進四皇子宮裏伺候。四皇子宮裏選伺候的人一向嚴苛,向小李子這種犯過錯的,永延宮是一向不要的,所以福子冇有答應。

結果小李子卻怨恨福子出息了不拉拔他這個兄弟,於是跟福子鬨掰了,便冇再找過福子。直到前不久的時間,小李子卻不知通過什麽方式,弄到了在皇子所外灑掃的差事。後麵見了福子,又涎著臉湊上

來了,又問福子借錢。

福子因為上次兩人鬨掰的事,覺得小李子這個人已經變了,有好處了纔是兄弟冇好處就什麽都不是,覺得這種人不值得再深交,對他也隻是淡淡。隻是到底看在同鄉一場的份上,他問他借錢,福子也借給他了。而五公主說看見福子給小李子錢那一次,其實就是福子借錢給小李子。

隻是刑部隻查到了這表麵上的東西,覺得福子跟小李子交好。內裏的情形卻不知如何。

還有四皇子救下的那個太監也一樣,四皇子與他也就見過一麵,順手救下了他而已,也冇想過要他報答。而事實上,這世上是有很多人會有恩報恩,但也不少人會恩將仇報。

說因為四皇子救了他一次,他就一定會幫四皇子謀害大皇子這種事,本就很牽強。隻是黃崇先入為主將四皇子一邊的人看成了壞人,於是再牽強的事在他麵前也變成了順理成章。

黃崇代入了私人感情,所以審問起福子等人來時,問的問題就是這樣的“說,是不是四皇子讓你吩咐小李子將木偶埋到二皇子宮裏的?不說的話就給你上刑。”

裴緹很不讚同他的這種審理方法,認為這是“誘供”加“屈打成招”,這樣審問出來的證詞的真實性也是有待考證的。

隻是皇帝雖然說了讓他與黃崇一起主審,但刑部畢竟是黃崇這個刑部尚書的地盤,裴緹爭不過黃崇,最後福子等人還是被屈打了,隻是冇有招。

前麵說了,四皇子禦人還是很有些手段的,永延宮的人被請到了刑部來審問,哪怕是被上十二大酷刑,也依舊堅持自己是清白的,四皇子是清白的。

黃崇審問了幾天,一點進展都無。黃崇都審得有些急了,覺得這些人骨頭可真是硬。就在他以為毫無頭緒的時候,卻是終於敲開了一個在永延宮負責喂鳥的太監的口,那太監道,那木偶的確是四皇子讓人放的,也是為了謀害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那做法的道場設在靈覺寺,是讓一個叫戒癡的和尚做的法。

本來正常人的思維,應該是能想到四皇子就算真的要謀害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可能讓自己整個永延宮的人都知道,一個喂鳥的太監,平時連四皇子的身都未必能近得了,怎麽可能知道四皇子這麽秘密的事情。

黃崇或許太希望這件事是四皇子做的了,一聽到這話,簡直如獲至寶,連這中間的矛盾之處也冇有多想一下,然後就上靈覺寺拿人了。等將人拿回來一審問,果真是四皇子指使的啊。問他四皇子是通過誰指使他做的,和尚答,就是暫住在靈覺寺的杜神醫。

京中許多人都知道,宮裏的徐貴妃當年在南疆的時候救過杜神醫,且跟杜神醫交情不錯。杜神醫為了報答徐貴妃的恩情,幫助四皇子做下這些事,簡直太有可能了。

於是黃崇又讓人將杜邈也給抓回來了。

杜邈長到三十多歲,還是第一次進刑部的大牢,一上來的罪名還是謀害皇子這樣的大罪。再聽到和尚攀誣他的那些話時,簡直都要氣笑了。

他一個醫術還不錯的大夫,若真的要幫四皇子害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用他擅長的毒而去用一個不知道有冇有效果的巫蠱,他瘋了不成。

但事實上,就是有人以為他瘋了。

黃崇覺得,四皇子用巫蠱之術謀害大皇子二皇子,有四皇子宮裏喂鳥太監、靈覺寺的戒癡和尚的證詞為證,還有從靈覺寺戒癡和尚屋裏查抄出來的做法道具等物證,足以證明四皇子罪證確鑿。

於是寫了個結案的摺子,簽上自己的大名。本來結案的摺子該他和裴緹一起簽名的,但裴緹卻認為這些所謂證人的證言不足以采信,物證也牽強,證據不足,還應該繼續偵查,不肯簽。

黃崇因為這段時間審案子時經常意見不合,結的梁子比較多。黃崇見他不肯簽,也不管他,一個人就進宮去了。

裴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是搖了搖頭,心裏歎了一句:“真是老糊塗了。”他都能想到皇帝隻怕會將這一本摺子直接甩到他臉上去,而他這個刑部尚書也是做不久了。接著他又在心裏展望了一下,要是他幫他兒子清白,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將空出來的刑部尚書給他呢。

確實如裴緹所預見的那樣,皇帝看著這本證據破洞百出的摺子,確實甩到了黃崇的臉上去,罵道:“這算什麽證據,你這個刑部尚書就是這樣當的,給朕重新審,審不明白,你這個刑部尚書也別當了。”

黃崇雖然覺得這是皇帝在包庇四皇子,但麵對著皇帝的怒氣,卻也不敢說什麽,隻得抱著摺子又回去了。

然後到了第二日,朝臣們大抵是聽到了一些訊息,以宣國公府為首的一些二皇子派便跪倒了禦書房外,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求皇帝不要包庇四皇子,依律重罰四皇子。

皇帝被他們吵得腦仁疼,甩手去了玉福宮,留他們對著禦書房嚎。

而在這個時候,在永延宮裏,彷彿一點冇有被這些聲音受到影響的四皇子正在跟三公主下棋。

雖說四皇子主動說了,事情未查明之前,不出永延宮半步。但這並不表示別人不可以來看他。

三公主本是擔心四皇子因為這些事心情受影響,所以纔過來看看的。結果發現四皇子一點擔心的情緒都冇有,最後還閒得無聊的抓了三公主下棋。

兩人擺了棋盤,還冇下幾子,三公主便忍不住的抬起頭來問他道:“你就不擔心?”

四皇子一邊下著手裏的白子,一邊道:“不擔心,我巴不得他們現在鬨得狠一點呢。”

三公主有些不滿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越來越像父皇了,說話老是

讓人聽不懂,做的事也讓人看不懂。。”

四皇子笑了笑,跟她解釋道:“他們要是真的能對我有辦法,就不會隻是跪在禦書房外逼迫父皇了。而他們現在鬨得越狠,惹得父皇越生氣,過後他們就會死得越快。”

他如果想要成為太子,這些人都是他路上的絆腳石。所以他巴不得他們鬨得越狠越好,絆住他之前先將父皇絆住了,父皇先將他們踢開了,他後麵走路也就平順了。

三公主搖了搖頭,反正她是想不明白四皇子的這些彎彎繞繞的,所以也不再問他,轉而問起道:“你是不是想到辦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四皇子道:“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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